韶光（七）
李宁玉将视线投向墙上的一幅婚纱照，挂在客厅里很是显眼，她一进门就看到了。
照片上顾晓梦对李铭诚笑得灿烂。
自出了裘庄以来，李宁玉再没见过她这样直达眼底的笑容。
“是假结婚，”李铭城看出了妹妹的心思，向她解释道，“组织上的安排。”
李宁玉面上终于有了震惊的表情:“组织？你们两个……”
“从裘庄出来之后没多久，晓梦就猜到了地域变计划。所以来上海的调令一发下来她就接受了。”
原来是晓梦的决定，怪不得自己当时怎么也劝不动顾民章。
也对，她这么聪明，猜到“地狱变”是早晚的事，自己应该想到的。
“我是半年后加入的，当时上海情势不好，顾先生调我来上海配合她的工作。至于结婚么，”李铭诚挑了挑眉，“顾晓梦的魅力，我想你的感触一定最深，76号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住顾家女婿这个头衔，肥水不流外人田咯。”
李宁玉只当没有听见他话中的调侃，沉默了半晌又问:“你们的事，她的秘书没发现端倪吗？”
“小宋是晓梦从前上线的女儿。她父亲牺牲前委托我们照顾她，这小姑娘一心要继承父亲的遗愿，不肯离开上海，晓梦想了很久，还是觉得让小宋跟在她身边最为安全。这孩子也挺机灵的，跟在晓梦身边帮了不少忙。”
“小宋她是知道你的身份的，要是有急事联系不上我和晓梦，可以找她。”
李宁玉觉得有些好笑，原来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，怪不得自己说要送顾晓梦回来的时候那个小秘书看上去很是纠结。如果不是自己执意留下来问清楚，不知道还要被他们瞒上多久。
“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那些关于晓梦的闲话。”李铭诚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笑了起来，“传得真是一个比一个离谱。”
“所以都是假的？”
“怎么可能是真的！”李铭诚惊讶于李宁玉这样一个冷静的人竟也会相信这些传言，看来是真的陷进去了，他忍不住问道，“小玉，两年了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？”
见她不答，李铭诚又提醒道:“不过谣言之所以能传开，也是有那么一两分依据的，现在是假的，之后就未必了。我看晓梦是真挺喜欢小宋的，去年有个军官喝醉了想对她动手动脚，让晓梦知道直接给他打进了医院。”
李铭城又挑了些事情讲给李宁玉听，提到今晚的事，说了句和小宋差不多的话:“她酒量不差，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喝多。”
时钟指向十二点，李宁玉拒绝了李铭城的挽留，起身告辞。
她终于得知了顾晓梦过去两年中的一部分经历，依然是从别人口中。
晓梦长大了，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间谍，但李宁玉心中的难过和酸楚却盖过了本应有的欣慰。
送走李宁玉后，李铭城看向卧室，顾晓梦已经醒了，揉着太阳穴倚在门边。
李铭诚给她冲了杯蜂蜜水:“现在知道难受了？还以为你的身子骨还和从前一样啊，也不知道注意点儿，小宋也是，都不拦着你。”
“你别怪小宋，是我一时控制不住，自己要喝的。”顾晓梦摆了摆手，“老潘，她知道的太多了。”
私下里顾晓梦还是习惯这么叫他。
“怎么，难道你想灭口？”李铭城挑了挑眉，“我没全告诉她，不过你应该知道，瞒不住的。”
“能瞒多久算多久吧。”
李铭诚觉得自己简直为她俩操碎了心，刚刚从李宁玉那里什么都没问出来，只好来试探顾晓梦:“关于你和她的事，你现在是怎么想的？”
“没什么想法。”顾晓梦丢下一句话回房了，留下李铭诚在原地无语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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